阿芷姑娘

久等

【20:49 心动至上】

每小时多爱你一点

接过@向明天对不起 老师的仙女棒!

相遇十周年快乐!


庄文杰 刘北山

——玫瑰无原则,心动至上。



01

一节大课结束,庄文杰背着书包准备出校门回租的房子。

结果刚出了教学楼就迎面碰上了孙志坚。

“文杰,我正要去找你呢,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接啊?”

庄文杰闻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给他看:“上课呢,关了静音。找我什么事啊?”

“校门口有小混混要找你,结果被我们负责的保安大叔拦住了,现在正在门口吵着呢,”孙志坚刚从校外回来,正巧看到了这出闹剧:“所以我快来找你,让你好从学校另一个门口走。”

混混?庄文杰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晚出现在他家里的那个人的模样。

嗯,如果是那人的话,的确就是个小混混。

庄文杰没听孙志坚的劝阻,直接往学校正门走。

“哎,我都和你说了大门口有混混找你呢,肯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还不赶紧跑?”孙志坚追上去继续说道,“别浪费保安大叔的一片好心呀!”

“我认识那人。”庄文杰在教学楼前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丢下一句话就骑车往大门方向而去。

到了青城大学校门口,他果然见到了一大群人围在那里。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保安大叔的大嗓门。

庄文杰推着车往人群里走,走到最里面,正巧对上了正被保安大叔进行爱的教育的刘北山的背影。

刘北山,就是眼前这个穿着一件印有黑色骷髅头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连头上的毛都有几根蓝色,还弄了个最近流行的狼尾头的男生的名字。

这也是庄文杰昨晚知道的。

男生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学习过犯罪心理学的庄文杰知道,这人正处于濒临爆发的边缘,如果再让保安大叔接着唠叨下去,估计就要见血了。

他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庄文杰直接走了上去,推着车到了刘北山的身边,睨了他一眼。

接着他就扬起了笑,对着保安大叔一顿解释:“叔,这是我弟弟,真的是来找我的。我是大三法学院的庄文杰。”

经历过之前的一些案子,保安大叔也对庄文杰有些印象,听了他的解释倒是不怀疑了,就是还对刘北山的打扮指指点点。

“好人家的孩子怎么能这副打扮呢,文杰啊,你作为哥哥,怎么能让弟弟一副小混混样呢……”

终于,在刘北山咬碎棒棒糖准备爆发的前一秒,庄文杰把他拽走了。

一出闹剧才终于结束。

“你要是晚一步拉我走,那个老东西的头就得被我开瓢。”被拉着走出百米左右,刘北山冷冷地开口说道。

庄文杰冷哼了一声:“那杨四海就得去局子里捞你。”

他推着车,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不近走着的刘北山,问:“你今天来做什么?”

“监视你啊。”刘北山嘴里没了糖,有些难受,“老大怕你跑了。”

“所以你就打算这副样子混进我们学校来监视我?”庄文杰淡淡地瞟了一眼刘北山的打扮,嗯,就是一副刚从场子里出来准备随时干一架的模样。

刘北山“嗯”了一声,接着说:“还有,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打算教我手艺。”

“最近我课多,没空。”庄文杰说道。

“那我再找机会混进学校盯着你,等你有空就可以随时教我。”刘北山又从口袋里找到了一条口香糖,拆了放嘴里嚼。

庄文杰意有所指道:“就你这副行头,我们学校的保安大叔就不可能让你进去。”

刘北山停下脚步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提议道:“那我改改?”

“随你,只要你有本事能混进学校。”庄文杰骑到自行车上,轻飘飘地来了句:“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教你。”

说完,他就骑车走了。

刘北山倒也没想接着跟上去,站在原地嚼了会口香糖,吹了个大大的泡泡之后,就往左拐了。

庄文杰回到了家,打开灯的那一瞬,记忆翻飞,想到了昨夜的情景。

昨天他没课,和孙志坚出去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许是血脉里继承到的机敏,他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在。

可即使是收获到这个信息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不曾乱过。

“出来吧。”庄文杰打开了灯,状似轻松地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上身前倾,手肘搁置在大腿上,眼眸上抬,静静地凝视着从自己主卧走出来的人。

先出来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身着唐装,手拿珠串,看着一脸文弱样,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沁满了算计。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站在光下,才让庄文杰看清,那是一个浑身充满野气的男生,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他看似站得随意,但庄文杰知道,他整个人的状态是一触即发的。

就像是一只守护主人的猎犬,倘若主人受到了威胁,他就会立刻上前,撕碎敌人。

“庄小公子,幸会。”男人朝庄文杰伸出了手。

但是庄文杰并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是谁?”

男人并没有觉得尴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庄文杰的对面:“我叫杨四海,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身为青城人,庄文杰的确听过这个名字。一个能让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的大人物。

“那他呢?”庄文杰朝那个男生抬了抬下巴。

“他是我的干儿子,叫刘北山。”杨四海回答道,“这次突然来访,实在是抱歉,但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我杨四海也不会不请自来。”

庄文杰笑了笑:“你了解我,那应该也知道,上一个不请自来我家的,已经在局子里蹲了一段时间了吧?”

刘北山轻皱眉头,拳头已经攥紧,但杨四海对他抬了抬手,他只能先忍着。

“这次我来,是想和庄小公子谈笔合作的。”杨四海一边盘着手串一边从刘北山的手里接过一个信封。

他将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铺开,放在庄文杰的面前。

都是照片,内容都是一样的。

“洛萨之心?”庄文杰看了眼照片,挑了挑眉。

“果然是庄先生的儿子,见多识广啊。”杨四海笑着说道:“洛萨之心,这么冷门的珠宝你都知道,我想我是找对人了。”

洛萨之心,在名气上的确算是较为冷门的,但它也是顶级珠宝之一。顶级钻石配上顶级切割工艺,古法制作精心贴合,拥有着厚重年岁带来的丰富底蕴,虽然名气不盛,但仍然有人心向往之。

“据我了解,洛萨之心上次出现还是在半世纪以前了,而且早就下落不明了。”庄文杰看了看杨四海,问:“杨老大为了这个早就没了踪迹的珠宝来找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了?”

既然是要合作,杨四海也没打算瞒着庄文杰:“没错,前几天,我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关于洛萨之心的。”

庄文杰往后靠,倚在沙发上,“愿闻其详。”

“小北,你来说。”杨四海点了刘北山,自己则闭目养神,手盘珠串。

刘北山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庄文杰的脸,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洛萨之心在半世纪之前曾出现在法国,当时被一名神秘的收藏家买走,从此没了踪迹。”

“而在前几天,我们得了消息,说洛萨之心出现在了青城,就在一名富商的手里。而那名富商在一个月之后就要移民国外,而洛萨之心到时候也会跟随他一起离开。”

庄文杰摩挲了一下手指,开口道:“所以,你们是想与我合作,把洛萨之心偷出来?”

“是这个意思,”杨四海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接话道,“不知道庄小公子有没有兴趣呢?”

空气凝滞了几秒。

庄文杰坐直了身体,直视着杨四海:“其实,洛萨之心并不是近期才出现的。”

“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地下拍卖会上,洛萨之心就已经出现过了。据我所知,当时和这个富商竞争的,就是杨老大您吧?”他的声线不高,缓缓道来。

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眼前看起来好脾气的男人脸色渐渐难看。

是,当初在拍卖会上,杨四海就已经要对洛萨之心下手了,但是他的财力没能赢过富商,以百万之差与洛萨之心擦肩。

所以在得知那名富商的所在之后,杨四海就找上了庄文杰,打算让他替自己将洛萨之心拿回来。

“既然你都了解了情况,那我问你,这一单,你接还是不接?”

男人的眼中几乎装满了杀意,似乎庄文杰不答应,他就敢让庄文杰消失。

而他身后的刘北山,也早就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感受到那抹杀意,庄文杰不禁抬头看了眼那头如同猎犬一般忠心的少年。

真野。

“好说,”庄文杰笑了笑,似乎是没注意到房子里的暗流涌动,“只要杨老大开的价没问题,那我同样也没问题。”

“一百万。”这是杨四海给出的价。

“五百万。”而这,则是庄文杰还的价。

他点了点桌上放着的照片,“这活儿挺大,我一个人的话风险太大,所以我需要再找个身手好的搭档。”

“五百万,风险最低,手到擒来。”

杨四海皱了皱眉,心思开始活络,他看了看桌上被庄文杰指着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坐着的,不落下风的年轻人,纠结的心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五百万……就五百万,不过我有个条件,”杨四海指了指自己身后站着的刘北山:“你如果需要身手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小北。”

刘北山也点了点头。

庄文杰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北山,觉得他虽然瘦,但是手臂肌肉流畅,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而且他个子不矮,但是骨架却不似一般男人那么大,倒是很符合他的要求。

“杨老大你这是不放心我?特意找个人来监视我?”庄文杰按下自己的想法,问道。

“随便你怎么想,”杨四海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我确实有私心。我希望我这干儿子能从庄小公子这学到一些手艺,以后他说不定还能和你做同行,混口饭吃呢。”

庄文杰面上不显,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混口饭吃,杨四海这是打算踏足走si圈了,先让自己的干儿子试试水,这一票干好了,以后就都好说。

“我说过,只要价钱没问题,我肯定也没问题。”庄文杰这是打算接下了。

杨四海面上一松,露出了笑容:“那预祝我们这次合作成功。”

“肯定成功。”庄文杰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无限寒凉。

02

庄文杰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居然真的在学校里见到了刘北山,而且,就在自己上课的教室里。

这节课是庄文杰选修的犯罪心理学,他一般会坐在教室的后方,一个人占一张大桌子。

可今天他刚坐下一会儿,身边就跟着坐下了一个人。

庄文杰起初以为是孙志坚没事做来找他,结果等了一分钟也没听到孙志坚熟悉的声音,他才回过头去看。

第一眼他并没有发现这是刘北山,只因为身边坐着的人的打扮,实在跟他印象中的刘北山完全不同。

他上身一件款式普通的oversize黑色卫衣,底下一条设计简单的黑色休闲裤,只是裤子上有一条纯黑色金属链条,增添了一抹独特。昨天还是稍微有些葬爱的挑染狼尾,一夜之间竟然被修剪成了最常见的齐耳短发,刘海搭在他的前额,乖巧地不像话。

“怎么,不认识我了?”刘北山照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双手插兜,看了眼庄文杰。

庄文杰还真想说自己不认识。

一晚上的功夫,猎犬变萨摩耶,野性蜕变成了乖巧,搁谁都得迷糊一会。

“你倒是对杨四海忠心得很。”为了能够帮杨四海近距离监视自己,刘北山居然下了血本改头换面了。

“那肯定。”刘北山知道庄文杰的心里肯定在骂自己狗腿子,不过他不在意,长腿一伸打算闭目休息一下。

结果一不小心就直接踢到了坐在他前面的女生。

那女生气冲冲地就想回头骂人,结果一看到刘北山的脸,火气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只是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提醒刘北山下次注意。

然后她就回过头,小声地和身边的朋友开始说起了悄悄话,身子不自觉的抖动能够看出她的兴奋。

“想不到你还挺有魅力。”庄文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闲适地一手撑着下巴,调侃道。

刘北山并不在意什么魅力不魅力的,他压低了声音靠近庄文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教我?”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庄文杰沉默了几秒,正巧这时,老师进了教室,上课铃也响了。

他瞥了眼刘北山,低声说:“我们这节课叫犯罪心理学,是专门研究那些干过坏事的人的。而且这个老师眼力很强。”

“强不强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北山没上大学,自然不懂什么犯罪心理学。

“刘北山,你扪心自问一下,”庄文杰声音渐弱,“你算好人嘛?”

你能逃的过这个老师的眼力吗?

庄文杰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对待刘北山自然也不会心软。

他说完这话,就收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书本上,任由刘北山一人坐在椅子上全身紧绷,坐立不安。

他的确不能够算个好人,所以骨子里也害怕象征光明的职业。

刘北山往前一趴,然后警觉地四周看了看,发现就自己桌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看就不像是个来上课的。

“我忘了和你说了,这老师吧还有个坏习惯,”这时,庄文杰传了张纸条过来,他面上不显,写的内容却让刘北山再一次心跳加速,“他上课不喜欢待在讲台上。”

那他喜欢在哪里讲课?刘北山下意识想问出口。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那位有些花白头发的老师走下了讲台,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和同学们进行眼神交流。

他的眼神看似和善,但实则尖锐如鹰。

这个年纪和杨四海差不多的老师,不好惹。

刘北山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真被老师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人,他是不是就要被抓起来了?

在杨四海那里再怎么心狠手辣,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罢了。

眼看着老师即将来到他们这组转悠,刘北山咬着唇转头去看庄文杰的桌面,发现了被他放在一边的笔记本和笔。

他眼睛一亮,迅速抢过那些东西,通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等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老师已经边讲着课边往他们这来了。

“这位同学好眼生啊,是第一次来上我的课吧?”老师站定在刘北山的桌旁,语气有些温柔,却不禁让刘北山冒出冷汗。

他稳了稳嗓音,然后扬起了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站起了身:“老师好,我叫刘北山,我是来蹭课的,今天第一次来。”

他看起来不是特别镇定,但是细微的紧张程度倒是挺符合他蹭课的行为。

那位老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却让刘北山觉得度日如年。

就在刘北山的额头上快要流下冷汗的时候,老师终于又露出了他的微笑:“好好好,来了就好好上课。没有书不要紧,你可以和坐在你旁边的庄文杰同学合看一本。”

“好的老师,谢谢您。”礼貌懂事小北同学终于偷偷松了口气,准备坐下。

可就在他的屁股刚挨/到椅子上的时候,老师竟然又给了他致命一击:“以后多来听,刘北山同学是吧?我会留意你的啊,学期结束的考试你也可以试试,到时候我多给你一张试卷啊。”

刘北山的笑瞬间僵硬,在庄文杰含笑的眼神中点了头:“……好的,老师,谢谢您。”

谢个屁啊!他一个连高中都没怎么正经读完的人,居然要让他直接考大学的课程?

刘北山无法相信,愣坐在椅子上。

庄文杰把书推到他们两个的中间,上面还附上了一张纸条:“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一项课程:如何在紧急时刻伪装好自己的情绪。刘北山同学的表现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也算是过关了。”

“奖励是本堂课课堂笔记一份,好好复习,准备最后的期末考试哈”

最后的一个“哈”字看得刘北山火大,差点没忍住站起来把书摔在庄文杰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庄文杰又给他一张小纸条:“我们这个老师以前是正儿八经的刑警,听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可别抱有侥幸心理,他一定会记着你的名字你的脸的。”

巧了,此时的刘北山真的在思考以后要不要出现在这堂课上。

被庄文杰戳穿了心思的刘北山抿了抿唇,动作有些不自然地扯过书,开始听老师讲课。

害怕归害怕,但刘北山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师讲的课倒是很不错,连他都不知不觉听进去了。

最后下课的时候,刘北山抢过来的那本笔记本上真的记了不少笔记。

庄文杰拿过来看,“哟,挺认真的嘛,刘北山同学。”

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拖长了音,听上去挺讽刺。

刘北山“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丢给他:“现在你空了吗?”

“这才是我今天的第一节课,下面还有两节大课,”庄文杰也没生气,把那本笔记本好好地装在了书包里,“你还要跟着我去蹭课嘛?”

回想起刚刚在课上发生的一切,刘北山还是觉得不自在,他摇了摇头:“我出去透透气。你下课了我再来找你。”

“随你吧,”庄文杰自然也不会强求他,“学校挺大,你别瞎跑,到时候别打电话让我去找你。”

听了这话,刘北山下意识就想一脚踢过去,不过周遭关注他俩的人太多了,他只好作罢,瞪了庄文杰一眼就站起来走出了教室门。

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庄文杰脸上,消失的笑容。

没了刘北山的贴身监视,庄文杰很容易地就联系上了罗坚。

其实这次他同意了和杨四海的合作,并不完全是为了钱。

一个月前,他配合罗坚破获了一桩文物盗窃案,却在这桩案子的背后发现了一个更为庞大的文物倒卖走/私机构,这个机构有些特殊,他们操作的文物没有一样是名声显赫的,只有极小数的顶级收藏家才会知晓那些文物的真正价值。

就像是这一次杨四海想要的洛萨之心,在珠宝界算是低调专业户,饶是庄文杰他自己,都是在接触到案子之后才对洛萨之心有了一定的了解。

有了名气低调的保护伞,这个机构居然安安稳稳地做了几十年,可谓是历史悠久、底蕴深重。

警方十分想要把这个机构捣毁,但是无奈对方十分机敏,很难抓住他们的行踪。

正巧这次杨四海找上门,庄文杰一看他想要的竟然是洛萨之心,便将计就计,同意了和杨四海的合作。

虽然免不了罗坚的痛骂,但庄文杰并不后悔。

果然,在知道了庄文杰擅自接下了和杨四海的合作之后,罗坚爆发了手速,庄文杰的手机在课上就没有停下过震动。

等罗队长终于把怒气撒完了,庄文杰才开始打开聊天框和他进行交流。

庄文杰:“我需要杨四海的详尽资料,越详细越好。”

庄文杰:“另外,罗队,我想要您帮我再查一个人。”

罗坚:“谁啊?”

庄文杰:“杨四海的干儿子,刘北山,今年应该是19岁,很年轻,我想知道有关他的所有资料。”

罗坚:“知道了,我稍后把资料全都发给你。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啊,别在杨四海面前露出破绽,他可不是廖德同那样讲文明的收藏家。他是真真正正地在刀尖上舔血的危险分子。”

庄文杰:“我知道了,罗队,你放心吧。”

罗坚:“你要是什么时候真的能让我放心就好了!!!”

最后的三个感叹号依然可见罗坚的怒气。

罗坚的速度很快,在庄文杰第二节大课开始之前就把资料全都发给了他。

罗坚:“杨四海的资料都在这了,你可以好好看看。”

庄文杰一目十行,大概了解了一番。

他庄文杰:“刘北山的资料呢?”

罗坚:“他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

庄文杰看到这话的时候有些奇怪,回复道:“是找不到资料吗?我可以提供更加详细的描述。”

那头沉默了几秒,终于有了下文:“倒也不是找不到,是我没有权限查看。”

没有权限?庄文杰皱了皱眉。

罗坚:“不过你别着急,我已经去和领导审批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有回音了。”

庄文杰只好先冷静下来,在纸上梳理了一下杨四海的信息,避免到时候露出破绽。

大课结束,庄文杰走出教室,不过刘北山没看到,他倒是先被孙志坚拉住了。

“文杰,我还没问你呢,昨天那混混谁啊?是来找你麻烦的嘛?”孙志坚跟在庄文杰身旁问道。

庄文杰边走边答:“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就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因为打扮太过前卫,所以我们的保安大叔就没让他进,两人有点口舌之争而已。”

他并不想让孙志坚知道太多关于刘北山的事情,杨四海的这件事,他一个人栽进去就行了。

“哦,原来是这样。”孙志坚的担心终于烟消云散,他招呼着庄文杰:“今晚一起吃饭开黑吗?你好久没带我飞了大佬。”

“最近我都没空,有点事。”庄文杰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打开车锁就坐了上去,“胖子,我先走了。”

“哎,饭都不一起吃吗?”

庄文杰摆了摆手:“不吃了。”

他并没有去找刘北山,而是直接骑车出了校门。

结果一个转弯,就在转角碰到了靠墙站着抽烟的刘北山。

明明已经变成了小绵羊,但依然掩饰不了野性啊。

“怎么在这里等我?”庄文杰在刘北山面前停下。

“没你手机号,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上课。”刘北山见他来了,便把烟熄灭扔在地上。

庄文杰“啧”了一声,“你这不讲卫生啊,刘北山。”

“你管我。”刘北山没有一点自觉,还轻飘飘地瞥了庄文杰一眼。

眼神里就散发着四个字:关你屁事。

“呐,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节课了。”庄文杰拦住他。

“你要让我学会爱护环境?”刘北山用一种“你是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庄文杰。

“不,我是要教你,要学会在每一次任务的时候把自己的痕迹清理干净,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庄文杰有理有据地说道。

面上很严肃,但其实他在心里想的却是:屁的打扫痕迹,我就是想让你刘北山把烟头捡起来。

不过这次,刘北山显然不会再上当了,他大摇大摆地挨着庄文杰走过去,压根没有听话的自觉。

庄文杰磨了磨牙,小声地骂道:“这个不经骗的破小孩。”

边骂还边停好车,拿了张纸巾把烟头拿了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再次骑上车,庄文杰追了上去:“在我们学校逛了逛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北山应该是还不习惯自己的新发型,所以老是会撩自己的刘海,还总有一种刘海遮住眼睛的错觉。

庄文杰“哦”了一声,“那下午我要去图书馆,你还跟吗?”

“跟。”刘北山吹了吹自己的刘海,依然觉得很难受。

这时,他看到了街边有一家饰品店,脚步一拐就走了进去。

庄文杰再三确认了这是一家卖女生头饰的店,而不是一家卖管制刀具的店,一脸好奇地停在原地等刘北山出来。

还不到两分钟,刘北山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头箍,纯黑色的,一点装饰都没有。

“送女朋友的话,这也太素了吧?”庄文杰调侃道。

刘北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淡定地把头箍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没女朋友,我自己戴。”

光洁的额头重见天日,终于舒服了。

庄文杰倒是愣了愣,被刘北山的在乖巧和野性之间自由切换的能力惊艳到了。

真挺酷啊这小孩。

下午,刘北山真的陪着庄文杰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在这里可不能抽烟啊,会被赶出去的。”进去前,庄文杰好心提醒道,“而且也别想着溜出来抽烟,你人一走,位置立刻就会被别人抢走的。”

刘北山狠狠皱了一下眉,在门口纠结了一会终究还是跟着进去了。

图书馆人还不少,两人找了个并排坐的位置坐下。

庄文杰有作业要做,拿了书就在一旁写写看看。

这可苦了刘北山,他可没作业做。

于是,在发了十分钟呆之后,他选择去骚扰庄文杰。

他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上字给庄文杰看。

刘北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教我一些真功夫啊?”

庄文杰回复道:“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游戏,你赢了呢,我就教你。如果我赢了呢,你就不准到学校里监视我,怎么样?”

看到庄文杰的回复,刘北山犹豫住了,不过为了完成杨四海给的任务,他还是选择了接下这个游戏。

刘北山:“可以,你说,什么游戏?”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庄文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纸摆在了他的眼前。

然后,刘北山就被那一沓纸封面上的八个字震惊到了——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刘北山差点就骂出声了,不过理智提醒了他这里是图书馆。

他低头在手机上重重地敲下了几个字:“你管这叫游戏?”

庄文杰看了看这几个字,又瞅了瞅刘北山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舒服了。

他打字道:“我觉得好玩,那就是游戏。”

十分恶劣了。

庄文杰:“规则如下,如果你能在两个小时内搞定我给你勾的题,并且正确率达到50%,就算你赢了。”

这些字看得刘北山差点拍桌子走人。

不过庄文杰接着输入了一些字:“如果你现在拍屁股走人,那就算我赢,以后你都不能再来学校里监视我了。”

这样的游戏规则真的很不公平,但庄文杰不在乎,不会有人愿意整天被另一个人监视着的,他当然不可免俗。

庄文杰是个玩弄心术的高手,他知道刘北山虽然看起来戾气满满、不服管教,但其实他就是一个小孩儿,用凶狠恶劣的脾气和外在当面具,包裹一颗尚存天真的心。

压力稍微高于他的心理阈值,他就会开始自乱阵脚。

比如上午在犯罪心理学课上,又比如现在。

庄文杰正是拿捏住了刘北山对杨四海的服从性,才会出这样的难题来逗弄他。

既然想成功完成杨四海交给他的任务,那庄文杰不介意让刘北山吃点小苦头。

当然,肉体上的苦庄文杰是不屑制造的,但是精神上的苦,他可以做到百分百精准放送。

是的,刘北山什么都不怕,就怕做题。

想他堂堂道上小公子,如今却要被困在这破图书馆做题?玩他呢?

庄文杰:“接受还是拒绝呢,刘北山同学?”

刘北山狠狠瞪了他一眼,纠结了几秒,还是选择扯过试卷,用行动表示了他的选择。

庄文杰勾了勾唇,拿了笔给他划了一些基础题。

这些题不难,他也不会太过分,拿一些超高难度的题给刘北山做。

庄文杰还把自己的草稿本和笔给了他,安排好了就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作业。

两人相安无事地做起了自己的事。

也许是图书馆的读书氛围太强了,所以刘北山没过多久就沉浸在题海中了。

当然,他不是在享受解题的乐趣,而是被题干的弯弯绕绕搞得晕头转向,看一会冷静一会,挠挠头再看,再崩溃。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整天逃课打架,杨四海自然不可能会管他的学习,学校的老师有语重心长地劝过他,但他从来不曾理会过,高中还没毕业就不去学校了,跟在杨四海的身边做事,每天不是看场子就是去玩,逍遥自在。

在题海里挣扎的刘北山脑中出现了一句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脑袋空空的刘北山的做题正确率自然不会高达50%,等庄文杰来给他批改的时候,当真是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卷子上的答案。

刘北山,一个向来心狠手辣的酷哥,居然会因为错了那么多题目而红了耳朵。

观察能力无可挑剔的庄文杰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小细节。

这小破孩难为情的样子倒是顺眼了不少。

正好庄文杰的作业写完了,于是他就带着刘北山出了图书馆,去了一家咖啡店。

“虽然你的正确率低的可怕,但是鉴于你从头到尾都没用手机作弊,诚实守信,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庄文杰十分宽容大度,愿意给这个会耳朵红红的小破孩再一次机会:“我给你把题都讲一遍,然后你再重新做一遍,如果正确率达到了70%,那也算你赢。”

“来不来?”

“来!”

于是,庄文杰就像一个知心老师一般,给刘北山把那些题都给讲解了一遍,用了最通俗易懂的方法,磨了很久才讲完。

刘北山感觉茅塞顿开了,立刻把自己刚才写的答案都擦掉,开始认真地重新做了起来。

终于,最后他的正确率达到了80%,过关了。

“恭喜你,过关了。”庄文杰也挺有成就感,心情不错。

刘北山瞅了瞅自己的试卷,心里莫名有一种满足感,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要扬起。

“想笑就笑,憋着很难看的。”庄文杰悠悠地说了句。

刘北山真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不过此刻,他听了庄文杰的话,就再也憋不住了。

大大的、明艳的笑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前所未有、新鲜少见。

庄文杰撑着下巴看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凶这么野的小破孩,居然还有一双极漂亮的梨涡,之前一直摆着脸看不着,现在一笑起来倒平添了一抹生趣。

“这么开心?”庄文杰问道。

“咳咳。”意识到自己松懈了防备,刘北山立马放下了笑容,轻咳了两声平静了下来,“好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

“我不会出尔反尔的,”庄文杰笑了笑,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给他。

“摩斯密码?”刘北山接过来看。

庄文杰说:“对,摩斯密码。这本书你需要熟读,尽快掌握。到时候行动开始,如果情况不允许我们用语言交流,我们就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信息的传递。”

听起来很有道理,刘北山觉得庄文杰这次不是在骗自己了。

“好了,刘北山同学,这次我是真的在教你有用的东西的,没骗你。”庄文杰精通人的面部微表情,所以一下子就能看出刘北山的顾虑,“啊还有第一课,隐藏情绪,那也是这一行的必修课。”

刘北山姑且相信了他。

结束了一天的沉浸式学习,庄文杰终于舍得回家了。

“好了小北哥,我现在呢要回家去了,你也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庄文杰把书包背好,对刘北山说道。

刘北山却淡淡地来了一句:“老大说了,要我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住我家?”庄文杰倒是不意外,他反而因为刘北山的坦诚而心情愉悦了点。

刘北山用牙齿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快速地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是无所谓,不过你昨天也看过了,我家没客房,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庄文杰背着书包走出咖啡厅,走到大街上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便提议道:“饿了,吃饭去吧。”

刘北山没异议,跟着他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左转右转,终于到了一家面馆。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庄文杰坐下后问道。

刘北山摇了摇头,“我不挑食。”

“行,挺好养活啊,”庄文杰接了句,然后举起手和老板点单:“梁叔,我这里两碗牛肉面,多加辣子!”

老板兼厨师梁叔也朝他挥了挥手:“知道了,等着啊。”

刘北山四处看了看,这家面馆虽然小,但是很干净,空气里也满是牛肉老汤的浓稠香味。来吃面的顾客不少,男女老少皆有,四周充满了烟火气。

“刘少爷很少到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吧?”庄文杰觉得身为杨四海的干儿子,刘北山肯定不愁吃不愁穿,大概这辈子都没到过这样的小面馆吃东西。

刘北山这会儿没了顾及,一脚就踩在了庄文杰的脚上:“少调侃我,老大可没说我不能揍你。”

吃了痛的庄文杰冷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恶狠狠地说:“就冲你刚才那一脚,我就应该去杨四海那里告你一状,你把我脚踩坏了,谁去给你干爹偷洛萨之心啊?”

刘北山冷哼了一声:“随你,爱去不去。”

油盐不进的小朋友很不好惹,庄文杰决定还是不乱逗他了。

等面的功夫,庄文杰开口问了个他一直想问刘北山的问题:“你是杨四海的干儿子,那为什么你不喊他干爹呢?”

整天老大老大的挂在嘴边,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混道上的似的。

刘北山没有立刻回答。

庄文杰便做好了他不会回答的准备。

结果等了几秒,他就听到刘北山说了句:“他又不是我亲爹,没必要。”

那看来是有故事。庄文杰记下,打算有机会联系罗坚的时候,让他帮忙查查。

两碗面下肚,回到房子的两人都有些困倦。

庄文杰是今天因为上课起早了所以很困,而刘北山是因为今天动了太多脑子所以乏了。

“你都没带换洗衣物,那待会洗了澡你穿什么啊?”庄文杰进了门才察觉到不对,刘北山两手空空就跟着他回家了,什么都没准备,那待会睡觉他穿什么?

刘北山倒是无所谓:“你借我吹风机吹一会不就干了嘛。”

庄文杰差点就伸手去敲刘北山的头了,还好他忍住了,他可不想再挨刘北山一脚。

“行了,待会你自己把贴身的吹吹干就行,睡衣就穿我的,我去找一件。”

说完,庄文杰就去了房间,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宽大的T恤,还找了一条宽松的短裤,正好给刘北山当睡裤穿。

他把衣服扔给刘北山:“浴室你自己知道在哪里,去洗吧。”

可是刘北山却站那里半天不动。

庄文杰无奈了,气急反笑:“就这几分钟我能跑哪里去?”

“谢谢。”刘北山不习惯和别人说谢谢,所以说完了就带着又泛起了红晕的耳朵进了浴室。

浴室中,刘北山摩挲了一会手里的换洗衣服,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暖流。

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仔细地照顾过他。

跟在杨四海身边当他的干儿子,得到的更多是忌惮和畏惧。

像今天一样平等地和一个人相处的机会,刘北山想了想,好像到目前为止都不曾有过。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但意外的很舒服。

浴室外,庄文杰收到了罗坚发来的有关刘北山的资料。

相较于杨四海的劣迹班班,刘北山的个人资料倒是干净的很,写明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在校学习情况,虽然有过几次因为打架斗殴被教育的记录,但总体来说,很干净。

不过在看到刘北山的监护人那一栏上写着“杨四海”的时候,庄文杰顿了顿。

庄文杰:“罗队,就没有关于刘北山亲生父母的资料了吗?”

罗坚那里秒回道:“关于他的亲生父母的资料,我也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查到的,我语音说给你听,打字讲不清。”

发完这段话,罗坚的语音信息就发了过来,条条59秒,一共发了六段。

庄文杰没有选择转成文字,他怕这样会遗漏重要的信息,所以,他往口袋里装了耳机,打算待会洗澡的时候听。

没过多久,刘北山洗好了走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你身材还挺好的。”不是故意占便宜,这是庄文杰由衷的赞叹。

他的衣服穿在刘北山的身上有些长,很宽松,显得刘北山更加瘦。一双腿又直又长,脚踝很细,庄文杰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环住。

刘北山正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白了他一眼:“吹风机呢?”

“在抽屉里,自己拿。”庄文杰指了指一旁的桌子,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进了浴室,庄文杰打开了花洒,然后衣衫整齐地坐在浴室的小椅子上,开始听罗坚发过来的语音。

“刘北山的亲生父亲叫作刘全业,他也是一名警察。曾经因为办了一桩大案而被授予过一等功的荣誉。不过在那不久之后,夫妻俩就死于一场车祸,当时刘北山只有两岁,还不记事。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亲戚了,所以他就被送去了福利院,后来就被人收养了。”

庄文杰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刘北山资料上写着的监护人的姓名——

杨四海。

他不相信这是一次巧合,更不相信杨四海是一个会好心收养孤儿的慈善家。

果然,罗坚接下去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派人查了一下当年的那场车祸。虽然肇事者当场被抓,并且认定是他醉酒驾车所导致了这场车祸。但是,我看了现场的取证情况,发现刘全业当时所开的车子,发动机和刹车都有被人动过的样子。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我还需要时间继续去调查。”

“还有,我在查刘全业办的最后一个案子的时候,发现杨四海也有参与的痕迹,但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和这个案子有关,所以当年警方也无法将杨四海怎么办。”

“现在暂时还无法确定杨四海为什么要收养刘北山,但我觉得他的动机肯定不纯。”

“你也别百分百地信任刘北山,虽说他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但他从小跟着杨四海长大,难保他的本性还是好的。庄文杰,你要保持冷静。”

庄文杰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调查和猜想而轻易地将刘北山当作好人对待。但他依然觉得有些心疼刘北山。

他大概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的监护人,可能就是杀了他的父母的幕后凶手。

因为有了一丝怜爱,所以睡觉之前庄文杰还大方地把自己的枕头给了刘北山,还多给了他一条毯子盖,十分周到了。

“你有什么事吗?”突然对他这么好,肯定有诈。

看着刘北山满脸防备的样子,庄文杰在心里再次怜爱了一番。他伸手揉了一把刘北山的头,说:“好好睡,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睡沙发的刘北山盯了他的房门半天,才终于躺了下来。

然后,久违地快速入眠。

03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庄文杰和刘北山几乎天天待在一块,庄文杰上课的时候,刘北山就待在学校的操场边自己研究那本《摩斯密码》。

这天,庄文杰照常去上课,刘北山就拿着书到操场边坐下。

“这么认真呢?”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人。

刘北山抬起头,呼吸一滞,来人正是那节犯罪心理学的任课老师。

“老……老师好!”刘北山合上书本,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打招呼。

老师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在研究摩斯密码?”

他指了指被刘北山抱在胸前的书。

刘北山僵硬地点了点头:“不是研究,就是随便看看。”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老师说道,“我叫林瑞绅。”

“林老师。”刘北山叫了一句。

林瑞绅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学会了摩斯密码,就等于多了一种交流方式。一些无法用明确的语言表示的话,可以通过一定规律的敲击来相互传达。这门技能还是挺重要的,你能学会的话,做一些事就可以事半功倍。”

刘北山笑了笑:“我还没掌握呢,刚入门而已。”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问我,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让庄文杰告诉你。”林瑞绅说罢,便伸出自己的手,和刘北山说道:“那我给你留个家庭作业吧,你可以用手机拍一下我的手的敲击频率,回去之后翻翻这本书,看看我给你传达了什么消息。”

刘北山拿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开始记录林瑞绅的手指敲击频率。

许是看他刚入门,所以林瑞绅敲击的速度不是很快,刘北山想,如果庄文杰在的话,大概一瞬之间就能够知道完整的意思。

“哦对了,你可别想着偷懒啊,”林瑞绅似乎知道刘北山和庄文杰认识,警告道:“不许直接把视频给庄文杰看,让他帮你解答。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一次小测试,我希望你能够单独完成解密。”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刘北山乖乖点头:“好的,我肯定不找他帮忙。”

“那行,你接着学吧,我先走了。答案等到下礼拜的课后你来交给我。”林瑞绅站起了身,对刘北山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徒留刘北山坐在操场边无限重复地看视频、翻书,尝试翻译出林瑞绅留下的信息。

认真到庄文杰来找他都没发现。

“看什么呢?”庄文杰想凑上去看刘北山的屏幕。

结果刘北山一下子就把手机给按灭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和你没有关系。”刘北山收起手机和书,酷酷地说道。

庄文杰看着别扭的小破孩,心里堵得慌,又想狠狠教训他一顿,但又不免想起他的身世,最后只能忍下。

两人走出校园,准备回庄文杰的家。

可是走着走着,刘北山就觉得不对,他靠近庄文杰,低声说道:“后面有尾巴跟着。”

庄文杰显然也察觉到了,通过街边的橱窗玻璃看到了:“不是杨四海的人?”

“不是,但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派他们来的。”刘北山拉着庄文杰往主城街道走,边走边说:“他们不是冲你来的,你待会往步行街走,那里人多。”

言下之意,这群看起来来者不善的人,都是冲着刘北山来的。

庄文杰拉住正要拐去小巷子的刘北山,说:“那你和我一起去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动手。”

“废什么话,”刘北山错失了转弯的机会,只好暂时先跟庄文杰往前走,“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就行。”

庄文杰却不放开他的手腕,继续拉着他走:“那太危险了,我们找机会甩开他们。”

手腕上的温热让刘北山轻颤了一下,他咽下其他的话,跟着庄文杰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家书店门口,庄文杰把自行车停好,“走,进这家书店。”

进了店,庄文杰就带着刘北山装作挑书的样子,一边四处看着书,一边留意身后那群尾巴。

那些尾巴是五六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店,满脸戾气的样子让老板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们几眼。

“这个书店有个后门,我以前走过,我们就从那里离开。”庄文杰低声和刘北山说道,“再过两分钟,书店楼上的补习班就要下课了,人一多我们就往后门走。”

刘北山“嗯”了一声。

这似乎还是头一遭,他被人保护了。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以往他都是选择单打独斗解决问题,虽然那会受一些伤,但是他习惯了。

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他从不伤脑筋想其他的办法。

两分钟一到,书店通往二楼的楼梯果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一群结束了补习的孩子叽叽喳喳地从楼上冲下来。

书店的宁静一下子被打破,狭窄的走道瞬间变得拥挤。

“走。”庄文杰的手一滑,从抓着刘北山的手腕变成了抓住他的手掌。

手被一扯,刘北山就跟着庄文杰跑去了后门。

而那几个不速之客,则被拥挤的人群堵在了书店里,一个晃神就再也找不到刘北山的影子了。

两人迅速拦了辆出租车离开,回到了庄文杰的家里才松了口气。

“所以你还没和我说呢,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没了危险,庄文杰开口问道。

刘北山坐在沙发上缓了缓气,回答道:“是杨龙啸派来的。”

“那不就是你的干哥哥?”杨龙啸这个名字庄文杰是知道的,那是真太子爷,是杨四海的亲儿子。

“去你的干哥哥。”刘北山没好气地说道,“你见过有整天想着怎么整死弟弟的哥哥嘛?”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庄文杰挺好奇。

刘北山靠坐在沙发上,拿出头箍把刘海往上梳:“为什么?自然是怕他老爸把钱和权利都留给我啊。”

只要除掉了他,那么杨四海名下的一切,就都是杨龙啸的了。

这几年,杨四海明显更加器重能力更强的刘北山,所以杨龙啸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频繁地向刘北山下手,有好几次都是下了死手的,还好刘北山命大,才活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之前闹得太过,怕被杨四海责罚,所以杨龙啸收敛了一番。

结果这还没多久呢,他又卷土重来。

刘北山并不意外,只是他觉得莫名气闷,因为他本能地不想让庄文杰卷进这件事情里。

“行了,这事我自己解决,不会牵扯到你的。”刘北山说完就拿出手机,明显不想再和庄文杰讨论这件事。

庄文杰坐在一旁,回想起那天罗坚给自己的资料里,还有一份刘北山的就医记录,这小破孩从十五岁开始,就有好几次因为受了不轻的伤而住进了医院。记录里还写着那些伤都是刀伤,失血情况严重,次次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那些伤,说不定有一些就是杨龙啸派人做的。

庄文杰的心里有了一丝说不清的烦闷。

“有烟吗?”庄文杰用脚踢了踢刘北山的,问道。

刘北山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给他:“留点给我。”

说完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手机上。

庄文杰拿着烟站到了窗边,拿了根烟放到了嘴边,红色的火焰舔//过烟草,燃出了一丝葡萄味。

他拿着烟看了眼,好家伙,谁能想到猎犬一样凶狠的人,竟然抽着葡萄味的烟。

脑海里不断闪现关于刘北山的资料,庄文杰从来没为了一个人的平生经历这么烦躁过。

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却头一次想要对一个人温柔一点。

“刘北山。”庄文杰没有回头,只是站在落日晚霞中喊了一声。

“干嘛?”刘北山问道。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庄文杰叼着烟回道。

刘北山瞅了一眼他的背影,说:“无聊死了你。”

庄文杰暂时还不想把刘北山的身世告诉他,一个是因为还没有证据证明杨四海和他父母的死有关,第二是因为他怕刘北山情绪崩溃,导致之后的计划无法进行下去。

试问谁能一下子接受这样的真相——收养自己的人竟然是杀害了自己父母的凶手。

周末的两天,刘北山全心全意钻研着林瑞绅留下来的信息。

他不断翻阅着庄文杰给他的那本书,却总是不得要领。

庄文杰知道他有了瓶颈,好心地教导了他一番。

有了庄文杰的帮助,刘北山在解密摩斯密码方面进展显著。

终于,在要对上林瑞绅的前一天,刘北山完整地解出了谜底。

【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在这节课之后,你一个人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告诉你。】

就在把信息拼凑出来的那一刻,刘北山的心脏就开始剧烈跳动。

父母?这个陌生的字眼头一遭出现在刘北山的世界里。

杨四海并没有瞒过他,他也知道自己是杨四海从孤儿院领养的,所以关于父母的一切,他如同一张白纸。

而现在,林瑞绅竟然要告诉他关于他的父母的信息。

刘北山有些迷茫。

而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庄文杰,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状态不好。

“你到底是怎么了?”庄文杰坐到了刘北山的身边,询问道。

刘北山倒在沙发上,没有立刻开口。

“我以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已经把我当作朋友了。”庄文杰接着说道。

刘北山看了看他,难得地笑了笑:“我是被人派来监视你的,你居然会把我当朋友?”

“只是监视而已,你并没有干预我的自由啊。”庄文杰自然而然地说道。

这倒是。刘北山从头到尾也只是一直跟在庄文杰的身边罢了,并没有真的干涉庄文杰。

“行吧,就算是朋友吧。”刘北山继续倒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仍然不打算对庄文杰敞开心扉。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直到庄文杰回了房间,刘北山才蜷缩在沙发上,第一次放任自己的记忆回到生命的最开始。却什么也没抓住。

第二天,犯罪心理学课上,刘北山跟在庄文杰的身后进了教室。

正巧对上了讲台上的林瑞绅的眼睛。

整堂课上刘北山都没有听进去一个字,放纵自己的思绪到处翻飞。

他看着林瑞绅侃侃而谈的样子,又想起了那段用摩斯密码加密的话。

【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在这节课之后,你一个人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告诉你。】

他的手猛然攥紧。

这时,庄文杰碰了碰他的手臂,还神秘地用本子盖住了什么推了过来。

刘北山打开一看,里面被盖住的,是一颗糖,柠檬味的。

而本子上还写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低血糖了?吃颗糖缓缓吧。”

刘北山看向庄文杰,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

他不敢确定那抹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但,应该是心疼吧。他自顾自猜测道。

他没客气,撕了包装就把糖吃了进去。

酸涩的味道席卷口腔,但几秒的酸涩之后,就是腻人的甜。

一颗小小的柠檬糖,神奇般地缓解了他的焦躁和负担。

下课铃响了,庄文杰率先收拾好了书包准备离开,一回头却发现刘北山还坐在位置上:“不走吗?”

“嗯,你先走吧。我有点事。”刘北山在本子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然后合上,还给了庄文杰。

庄文杰点了点头,“行,那你忙吧。”

说完,他就走了。

等到班级里的人都走了,刘北山才站起身,往讲台走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所以他选择去林瑞绅那,知道一切。

纵然这一切是无比的可怕,他也愿意知晓。

“看来你成功解出了答案。”林瑞绅依然笑脸盈盈,看着刘北山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别说其他的了,直接告诉我吧,”刘北山皱着眉头说道,“我的父母是谁。”

“我们别在这里说,走,去我办公室。”教室很大,林瑞绅不想隔墙有耳,便带着刘北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瑞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然后坐了下来,缓缓将刘北山的身世告诉他,还把一份DNA的鉴定报告摆在了桌上给刘北山看。

“你的父亲名叫刘全业,母亲叫作张琪。你父亲他,曾是一名警察,还是我的同事。我们在一起共事十多年。却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会因为被人报复而牺牲。”

刘北山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如果他能够抬起头,林瑞绅就能够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是通红的了。

“你现在的养父——杨四海。”

最残忍的刀落下,戳穿了刘北山整个人的灵魂。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头脑发晕,他被这个信息冲昏了头脑。

“你父亲生前办的最后一桩案子的幕后老大正是杨四海,但当时我们无法掌握更多的有效证据,所以无法将杨四海抓捕归案。之后你父亲到处寻访调查,终于是收集齐了杨四海的犯罪证据,但就在他即将把证据交给上面的时候,杨四海就雇了人制造了那起车祸。”

刘北山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你有证据证明吗,是杨四海雇了人?”

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如今的监护人竟然会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他觉得有些反胃,回望这十几年,他居然认了凶手当干爹,这让他觉得恶心。

“你父亲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我,但是因为当时他的伤势太重,所以无法说话。”林瑞绅说道,“他只能通过摩斯密码给我传递了信息。”

说完,他就伸出了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击。

“戒——指——”

刘北山现在已经能够快速破译出简单的密码了。

所以他立刻知道了林瑞绅的意思。

“什么戒指?”

“应该是你父亲当时送给你母亲的结婚戒指。不过我们在事故现场并没有发现它。”林瑞绅解释道,“但是后来,我们在一次监视杨四海的时候,却发现那枚戒指,被他戴在了脖子上。”

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张照片放在了刘北山的面前。

刘北山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再杨四海的脖子上,真的挂着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你父亲当年专门给你母亲定制的,所以世间仅此一枚,我不会认错。”林瑞绅捏了捏自己的头,回忆过去总是让他伤透了精神。

刘北山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前两年的时候,杨四海的确喜欢在脖子上挂一条红绳,有一次他也看到了,红绳的另一端绑着一枚戒指。

却从来没想过,那枚戒指竟然是他母亲的遗物!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那枚戒指,就一定可以找到指正杨四海的证据。”林瑞绅安慰刘北山道,“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帮你父母报仇,把杨四海绳之于法的。”

“我们?”刘北山冷冷地抬起头,他凄惨地笑了笑:“不,是我。”

要替父母报仇的是他,但他不要让杨四海伏法,在他眼里,法律都是空话,他只求最后的结果。

他要杨四海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北山这么想着,就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林瑞绅去追,想阻止他做傻事:“小北,你父母也不愿意你以暴制暴的!”

“不,林老师,你不是他们,你没资格这么猜想。”刘北山挣脱开林瑞绅的手,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林瑞绅追不上,暗自反省他是不是不应该把刘北山的身世告知他。

结果他一转头,就发现庄文杰正站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老师,你真不应该把这一切直接告诉他。”显然,庄文杰已经猜到了刚才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

说完这句话,庄文杰就快步往刘北山消失的方向跑去。

但他的速度不够快,一个转角处就丢了刘北山的踪迹。

而在那天之后,庄文杰连着几天都没等到刘北山回家。

他托了很多人去找,比如罗坚,比如孙志坚,但就是没有刘北山的踪影。

终于,在某一个雨夜,刘北山回来了。

他浑身都湿透了,眼睛通红,全然没有以往那副酷酷的神态。

庄文杰一打开门,下意识地把他拥入了怀中。

“我没地方去。”刘北山开口,声音无比沙哑,“只能来这了,庄文杰。”

短短几天功夫,他就瘦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你回来这里就好。”庄文杰的手碰到他的背,全都是骨头。

他带着人进了屋,然后把他带进了浴室。

将一块大毛巾裹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刘北山的情绪稳定下来,庄文杰才放开了他。

“好了,回来就好。”庄文杰揉了揉他的头,轻柔万分。

刘北山开口道:“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猜到了。”庄文杰想到那一天,打开笔记本发现刘北山留的那一串字——“庄文杰,有爸爸妈妈,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他瞬间就猜到了刘北山要去做什么。

果不其然,他刚来到林瑞绅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刘北山冲出去的背影。

这些破碎的线索结合起来,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经过。

“你会不会觉得我好蠢,这么久以来一直对自己的仇人唯命是从?”刘北山这几天过得不好,脸色很难看,好像马上就会晕倒一般。

庄文杰重新将他抱住:“怎么会?刘北山同学是最棒的。”

这几天,他不光让人留意刘北山的动向,还留意了杨四海的动向。刘北山并没有意气用事,直接杀上门去。

“你教的啊,第一课,要在危机关头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时刻铭记着庄文杰的教诲。

“庄文杰,你能帮我吗?帮我找到杨四海杀害我父母的证据?”刘北山当然想过要一个人去面对杨四海,但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知道光靠他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所以,他需要庄文杰的帮助。

但是他不确定,庄文杰会不会答应陪他铤而走险。

“好。我答应你。”就在刘北山紧张的时候,庄文杰却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

刘北山感觉自己的心再一次猛烈跳动起来,为了眼前之人。

“虽然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答应了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我有多正义,”庄文杰拉住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而仅仅是为了你而已。”

在看到刘北山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门前的那一刻,庄文杰的脑中就只剩下“就是他了”的想法。

感情之事他无从了解,但是他明白,他对刘北山的偏爱和温柔,都是因为他喜欢。

刘北山听懂了,他握了握庄文杰的手:“我懂。”

但他还无法回应,因为现在的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法给予庄文杰平等的回应。

“那就好。”

04

半个月后,富商的晚宴如期举行。

庄文杰和刘北山扮作客人混入了其中。

而就在宴会开始前,杨四海还给他们出了难题——他给二人都装上了微型摄像头。

只为了保证他们不会背叛自己。

但是杨四海并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步,竟然还被刘北山早一步想到了。

早在准备行动的时候,刘北山就和庄文杰说过:“杨四海他为人狡诈,也有一定的侦查能力,所以他肯定会采取某些行动来限制我和你的行为,保证我们不会卷着洛萨之心跑掉。”

因此,这一次的行动,他们完全是为了杨四海特地设计的。

而坐在监视器前安心监视两人行动的杨四海,还悠哉悠哉地看着屏幕前的两个人娴熟地破解着各项机关,去往了放置珠宝的最终场所。

“你来。”刘北山替庄文杰清除了保险柜的最外层装置,然后就将位置让了出来。

庄文杰在保险柜前蹲下,耳朵贴在了保险柜上开始听声破密码。

四周一片寂静,刘北山在一旁眉头紧皱,跟着紧张。

终于,在万籁静寂之中,一声“咔”的声音出现,保险柜终于打开了。

监视器前的杨四海也跟着松了口气,贪婪地盯着保险柜里那被放置在最中间的首饰盒。

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洛萨之心。

“手法真不错,辛苦你们了,”杨四海哈哈笑着,满脸灿烂,“现在你们就赶紧撤退吧,我们到时候见。”

镜头那里的两人依言将东西放进了包里,娴熟地打扫干净战场,然后离开。

交货地点在杨四海的别墅里。

庄文杰和刘北山一同而来。

“真是辛苦你们了,来来来,快坐。”杨四海心情很好,亲自把两人迎着坐下。

但是两人并没有动。

庄文杰把首饰盒拿了出来,递给杨四海:“杨老大还是先看看货吧。”

“好好好,看看货。”杨四海不深究他们的无理,拿过首饰盒就重新坐回沙发上,准备打开。

“怎么会是空的!”杨四海一打开首饰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这时,刘北山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包:“我们为了安全,就把东西分开放了。”

杨四海并未多想,让刘北山把东西拿过来。

但是刘北山却没动,他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开口道:“杨四海,把我妈妈的戒指挂在脖子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发现这一切真相?”

“你……你都知道了?”杨四海惊恐道,“那你还去偷了洛萨之心?”

“洛萨之心?”刘北山冷哼了一声,“你别想了,那个洛萨之心已经跟着那名富商离开了。刚刚的那一场戏,不过就是演给你一个人看的而已。”

然后,庄文杰就好心给杨四海解释了一通他们的行动。

原来早在几天之前,他就联系了罗坚和林瑞绅,几人一计划,就直接让富商带着宝贝先走一步。但是宴会照常进行,他们两人依然会行动,但他们这次偷的不是富商的保险柜。

而是杨四海自己的。

“你难道就没发现,那个保险柜很眼熟嘛?”

杨四海这才回忆起来,庄文杰刚才破拆的保险柜,正是他放置一些重要物件的保险柜!

那里面的东西都不能见人!

“你再看看,这东西,眼不眼熟?”刘北山把那个小口袋打开,里头出现的,是一枚戒指,上面的红宝石被雕刻成了玫瑰的形状,独一无二。

杨四海已经无力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sub rosa,躺在玫瑰之下。你大概不会想到吧,我父亲把搜集到的关于你的所有罪证,都藏在了一个玫瑰庄园底下。”

“警方已经去挖出来了。”

“杨四海,你完了。”

尾声

墓园里。两个高挑的人并肩站着。

手里拿着的,是一束玫瑰。那是刘北山的父母彼此最爱的花。

“爸妈,我回来了。”刘北山没有说太多,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胜过千言万语。

回去的路上。

“小北,你好像,忘了什么。”庄文杰提醒道。

“忘了什么?”刘北山问道。

庄文杰捏了捏他的脸:“忘了给我答复。”

刘北山笑了笑,变魔术一般的变出了一枝玫瑰,递给他:“玫瑰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玫瑰无原则。

心动至上。


接下来依然把仙女棒给到@向明天对不起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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